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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替你看顾江山(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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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澜清的态度明确,魏子善和她都默契的选择没有戳穿周苍泓伪装的身份。

前往皇陵的路上,周苍泓也和大周的使臣们挤在一起,倒是尽职尽责扮演自己的角色,丝毫没有身为皇帝的架子。

魏离的陵园是已经半封闭了的,周苍泓他们要祭拜,也只能去离皇陵还有好一段距离的祠堂里,对着牌位上香三拜。

虞澜清静立一旁,无论多少次看到眼前这个情景,她的心还是会揪紧,隐隐作痛。

好在并不常来,人人都说时间能抚平一切的伤痕,虞澜清却并不认同。

有些事情,有些人,只会在时间的长河里越发深刻的铭记在骨子里。

周苍泓上香的动作潇洒得很,双手合十拜了三拜,低声呢喃一句:“大魏帝,我来看你。”

说罢,沉默了会儿,像是还有许多话要讲,却又不是说话的场合,又像是万般的话都在一声呼唤里了,胜过千言万语。

当年一别,以为还有能见之日,却不料这一走,就是天人永隔。

所以人与人的离别,总是不经意就发生的,甚至你都不会记得,最后一次和他说再见,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周苍泓转过身朝着虞澜清那边走过去,在虞澜清身后一些的位置站定,两人都很沉默,没有说话,直到所有人祭拜完,离开祠堂。

“过几日我便走了。”周苍泓跟在虞澜清后边往前走,两人保持着距离,说话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楚,“溪儿给她的儿子要了三座城池,我倒是痛快给了,她走的时候我也想过到大魏来质问大魏帝,最终还是拿着她的信,不了了之,如今我又站在大魏的土地上,想着能带你出去散散心,你也拒绝得痛快,你们几人是老天爷派来消磨我的吧?偏生我拿你们哪一个都没得办法,什么滋味都自己尝了。”

“相伴容易,知音难寻。”虞澜清明白周苍泓话里的意思,他和魏离虽然相互较劲,但魏离是欣赏年轻的大周帝治理国家的才华的,周苍泓对魏离,何尝不是惺惺相惜的感觉。

是知音也是对手,是盟友也是目标,就连看女人的眼光也一样,可见两人颇多共通之处。

魏离尚有虞澜清能明白他,懂得他,周苍泓如今才是真的孑然一生,守着那孤高的皇位,其实他这一生,都算不上欢愉。

想一辈子疼爱守护的皇妹没能守护好,唯一心动的女子早已属意旁人,膝下子女不多,却也没什么像魏子善这般尤其出众之人。

被魏离压得死死的,这家伙就是埋到地底下了,还是把他压得死死的,永远能高他一头。

“咱们往后都是孤家寡人,我是寡人,你是哀家,说起来也挺相衬的,偶尔望着夜月的时候,想起来千里之外,权力之巅,也还有和我一样守着江山寸步不离的你,倒是比什么心理安慰都还要好些了。”周苍泓感慨一句,随后便咧嘴笑起来,说浑话打趣儿虞澜清,不想让自己的话把她拉到一种伤感的气氛之中来。

虞澜清轻笑,倒是没有回头,回去的路上,她和周苍泓的马车也隔着很远。

之后的几日,周苍泓倒是在京城逗留了几天,四处走走看看,看样子也是压抑久了,想出来散散心,他离开的那天,进宫拜别魏子善,从乾明殿出来,瞧见虞澜清站在远处看他。

月颖搀扶着虞澜清,一路绕到广场,正好和走下楼梯的周苍泓撞上。

周苍泓盯着她笑:“改变主意了?那还是来得及的。”

虞澜清伸出手,把自己一直锁在梳妆柜暗格里的锦盒递给了周苍泓:“这个给你。”

周苍泓愣了一下,心里大概晓得这是什么,有些抗拒不太想接,可虞澜清眼中清明,显然是执意要还他的,周苍泓叹口气,微微撇眉,接过锦盒之后打开看了一眼,果然是那片金叶子:“非要这样么?”

虞澜清点头:“带回去吧,留在我这儿也没什么用处,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给更值得拥有的人便好。”

周苍泓捏紧锦盒,嘟囔一句:“我就觉得你值得拥有,哪有收了的东西还往回送的道理。”

虞澜清听见了,佯装没听见的样子,自顾自的接着开口:“就此别过了,不能远送,你自己多保重。”

虞澜清的声音还是很轻,她能给他说的话,也只有保重了。

周苍泓盯着她看了会儿,把锦盒放进自己的衣袖里,微微颔首:“我晓得,你自己也珍重自己。”

说罢,没再留恋,领着大周的使臣们,超前继续走去。

多年前离开,他也是这般洒脱的背影,周苍泓从来不是纠结眼前的人,更不会给自己徒增无谓的烦恼,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男儿姿态。

就这一点,虞澜清便很欣赏。

两相言语,不多纠缠。

月颖看着使臣们的背影走远,如今算是彻底把话跟周苍泓说清楚了,最后的一丝羁绊,也算是交代了个干净。

准备往回行的时候,诏安突然从上边阶梯跑下来,气喘吁吁的声音虞澜清听见了,特意停下脚步等他:“慢些,别摔着。”

诏安到了面跟前,给虞澜清行过礼,缓过气来,轻声道:“太后娘娘留步,皇上请娘娘,说是有要紧事情拿不定注意,想听听娘娘的意思。”

虞澜清往上边的乾明殿看了一眼:“什么要紧事么?”

魏子善倒是比魏离性子温和,好伺候些,可只要是在御前当差,那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事,他这些天瞧着,倒是也看出些端倪来,只是不敢多说,只领着虞澜清一边往上走,一边轻声道:“奴才瞧着,是云大人这些天并着大学士和傅大人,似乎是一直在参奏弹劾裕王。”

魏子策?魏离驾崩前叮嘱他的话,他竟然是没听进去么?又在京城里惹出什么事情来了?

云木凡跟着大学士和傅阳久了,原本也就是一路的人,心里揣着正义的心,会弹劾魏子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虞澜清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晓得了,进了乾明殿里,瞧见魏子善正头疼的揉眉心,眉头拧在一块儿,一脸的不悦。

瞧见虞澜清进来,他赶忙把脸上的神情收敛,快步上前给虞澜清行礼:“母后安好,大周使臣刚走,儿子便又惊扰了母后,实在是不孝。”

虞澜清摆摆手,坐到椅子上,看一眼魏子善堆在面前乱七八糟的几本奏折:“皇帝遇上什么难事了?哀家是后宫妇人,若是朝堂之事,哀家是不懂的。”

后宫不插手前朝事务,是一直以来就有的规矩,且魏子善刚刚登基,身为太后断不能在这时候插手太多,免得往后母子之间有了猜忌。

魏子善跟在虞澜清旁边也坐下,给诏安打了个手势,诏安便拿了几本奏折过来:“是政事,也是家事,母后瞧过便晓得了。”

虞澜清接过魏子善递来的奏折,是云木凡写的,字字句句不留情面,皆是直指裕王暴行。

云木凡和魏云熙的事儿,魏子善是最清楚的,云熙袒护着云木凡,觉着他此事是一点错也没有,若不是魏子策在皇城里胡作非为,也断然不会有如此下场,父皇才刚走多久?他就这般不服管教,恣意妄为,定然还是为了之前魏子善刚册立东宫在府门口吵闹的事情蓄意报复。

他仗着自己身后有江家洛家撑腰,又是皇子身份,便那样糟践百姓,更应该罪加一等。

虞澜清看过之后也眉头紧锁:“子策竟然做出此等混账事情?”

魏子策流连烟花之所数日,这些天大周使臣进京,也没有前来陪同,素日里,他便爱念叨着先帝偏心,个个儿子就算他是个没用的,上朝不上朝,为官不为官,都没有什么要紧,说这些话也便算了,成日里在京城里戏弄花月女子,买回家的小妾也总病逝许多,旁人规劝,也不做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如今竟然做出将青楼女子从二楼阳台捆吊于樑木之上抽打的暴行!而魏子策的理由仅仅是怀疑这女子别有居心想对自己不轨,而云木凡亲自去了解过,这个被魏子策捆吊抽打致死的青楼女子,当日不过是不小心把酒水洒在了魏子策的身上罢了。

此时一度引发京城里的非议,也是因为大周使臣还在的缘故,所以云木凡并同大学士,傅阳以及虞家把这事儿给压了下去,这才没在大周使臣停留京城期间叫他们看了笑话。

魏子善是还念着兄弟情意,知道这些年魏子策对自己的职位一直很不满意,父皇在的时候他不敢说什么,如今魏子善登基继位了,魏子策堆积的不满就像是洪水一样迸发出来,魏离叮嘱要兄弟和睦,所以魏子善才觉得头疼,来请教虞澜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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