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是不是也能给出一个底线,告诉他们不能触碰禁忌,在这范围内他们怎么处理都是可行的?
这事儿等年后再和陈坤商量吧,是时候将手中的权利交一部分给他了。
梅长苏暗暗下了决心。
睁了眼,摸上了黎纲的信札。
留在廊州的是黎纲吧,应该是和万肆有关的事了。
如他所料,黎纲送来的信札确实与万肆有关,但上面提到的人却让梅长苏皱起了眉头:墨莲。
怎么可能?
她在抚州与李鹰短暂接触后去了对岸,且前往的方向是潭州?怎么会在廊州出现?
浓眉一挑,梅长苏用朱砂在信札上做了个记号,搁在案头,拿起陈坤捎来的信札。
相比黎纲的,陈坤捎来的消息更多。
范勇、华旎、班卓清已被送回廊州,庆林和未名以梅宗主和沐公子的身份前往涂州。
涂州王彦一事已尽在陈坤的掌握中,不仅在欧阳陌的身边有探子,还有一菜贩负责传递消息。
陈坤稳着局势,守而不攻,也压着庆林和未名的举动。
梅长苏想了想,笑了。
提笔给陈坤写了信。
唤来周鑫,命他将信迅速送出,才长吁一口气。
李鹰到了江左,那么谁在璧秀山庄坐镇?
这几个月,他在蔺晨的帮衬下控制了流传在江湖上有关江左盟和璧秀山庄的消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消息让欧阳陌吃了不少暗亏吧。
梅长苏冷嘲地笑了笑。
这种人,不配做他的对手,让庆林和未名陪他玩吧,玩大了陈坤收拾,陈坤收拾不了他再出面解决。
趴在席上打盹的阿虎,突地睁了眼,摇起了尾巴。
“蔺晨,事情办完了?人怎么样了?”梅长苏抬首道。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蔺晨捞过阿虎、挠着它的下颚,悠然地问。
“先听好消息吧,好消息总是让人愉悦。”梅长苏淡淡地道。
“把瘟神送走了,没留下尾巴。”被挠舒坦的阿虎叫了一声、亮出腹部,示意蔺晨继续。
“嗯,坏消息是什么?”
“没能救回她。”蔺晨语气微凝,沉声道,“她伤得太重且中了毒,我……”
“她有留下什么话吗?”梅长苏打断了蔺晨的话,插口问,“需要通知明德吗?”
“我已经通知明德了。”蔺晨轻叹一声,“欧阳陌把4崦说娜瞬畈欢喽纪谰x恕!
“留下为数不多的,都是欧阳陌的心腹吧?”梅长苏沉声问,“或者说留下的是与欧阳陌打过天下的人?”
“不全对,但也差不多了。”想着朝露拼尽全力、用手势告诉他前后始末,蔺晨一阵心悸,“她所知道的人,不外乎两种:一种嗜血成性,一种为权势而疯狂。怎么,你以为做了几件让欧阳陌大伤元气的事情,4崦司兔鹜炅耍渴率瞪希4崦嘶褂泻眯┤耍鞯乱仓皇翘倒郑侵苯邮苊谂费裟埃獯瓮恐萃跹逡话咐锏陌酌己蜕芯褪敲鞯轮晃牌渖2患淙说纳笔种弧!
“我知道。”明德是经过多方思虑后,才领着聂铎杀入4崦耍彩悄歉鍪焙蛩胖溃卸辔簧笔置谕狻4床还槊鞯抡乒埽安还芰耍唇病7赐裂冢庖淮伟酌己蜕屑热宦读肆常揖筒荒苋盟钭爬肟蟆!
“大言不惭。”蔺晨很不给脸地抛出一句,“你知道有多少人要他的脑袋吗?”
“你知道有多少人要我的脑袋吗?”梅长苏顶了回去,没好气地道,“我两世为人,要我脑袋的人怎么说都是他的两倍。”
“能这么比?”蔺晨呆了呆。
“为什么不能!我还想给他找个伴呢?”梅长苏半真半假地道,“李鹰如何?有他相伴,白眉和尚不会孤单了吧。”
李鹰,欧阳陌左膀右臂的李鹰?
好家伙,野心不小呢。
蔺晨忙端起案头的茶盏饮上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你打算怎么做?”
“我跟陈坤说,让庆林和未名设法除掉欧阳陌派去骚扰他们的人,每除去一人我给一根三百年的房梁,除去白眉和尚我给一根五百年的金丝楠木,除去李鹰我给一根八百年的金丝楠木。”
“梅宗主好大的手笔。敢问一穷二白的梅宗主,上哪里去找五百年和八百年的金丝楠木?”不知为何蔺晨有种不好的预感。
“找徐州的杨员外买啊!”梅长苏大大咧咧地道,“他人脉广,有的是门路,至于价格……蔺晨,到时候你替我杀价啊!”
杨员外有什么门道?到头来还不是找他。杀价,居然要他杀价!
可恶。
蔺晨愤恨地想着,闷声道:“长苏,你可以更无耻一点。”
“瞎说,我的牙又白又整齐,哪里无‘齿’了!”梅长苏一本正经地道。
蔺晨飞快地盘算一下,道:“长苏,做人要厚道。我把这事解决了,璧秀山庄……”
“明德好歹跟你去了南楚,你好意思将璧秀山庄架空吗?”梅长苏毫不留情地打断蔺晨的话,“这样吧,你看中哪个婢子,我倒可以让明德送你。”
蔺晨睨了一眼梅长苏,闷哼一声:不和你计较,堤内损失堤外补,这次去金陵……
“不许闹出事端!”像是看穿了蔺晨的心思,梅长苏直言道,“等解决了璇玑,还怕补不回来你的损失吗?”
“最好是!”蔺晨悻悻地道,“你真的放心把事情交给庆林和未名?不怕他们把事情搞砸?”
“不怕,我和陈坤说了,庆林和未名办不了的,他负责救场;如果他压不住,我再出面。”
“真够狠的。”压得住,是职责所在;压不住,陈坤这个总舵主也算做到头了。
“是吗?”梅长苏淡淡一笑,随即把心中的设想告诉了蔺晨,“其实早些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构想,也试着这样做过,可是陈坤总放不开手脚,我想利用这次机会让他施展下能力。”
语毕,梅长苏把黎纲的信札推到蔺晨面前:“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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