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盛。”蔺晨以内力唤了一声,须臾间戈盛毫无声息地出现在蔺晨面前。
“去把这个点燃。”蔺晨摸出一只传信烟火,道,“通知顾青、万韦来见我。”
“是!”戈盛接过烟火,低声道,“少爷,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吗?”
蔺晨没有马上回答,但见梅长苏的气息略有平复,才缓和了脸上的表情。
璇玑到底要祸害多少人?
戈盛依旧单腿跪着,跟前的蔺少阁主面容狰狞、双眸燃火,望着有些陌生,诧异之下忙问:“少爷,您还有其他事情要我去办吗?”
“没事了,你下去吧。”瞬间,真的只是弹指瞬间,蔺晨恢复了常态,淡淡地道,“长苏没事,我也没事。我保证什么事情都没有。”
不知为何,戈盛没由来地打了个冷颤。
半个时辰后,顾青、万韦、劭安先后赶来,蔺晨轻描淡写地将事情说一遍,让顾青和万韦自行商量江左盟的各项事务,对劭安吩咐了几句,便转身进了内堂。
床榻旁,得到消息赶来的云初岳和云飘蓼已会诊完毕,父女两人对蔺晨的处置方式表示了认可,可蔺晨接下来的举动让他们大吃一惊。
“云伯伯,长苏无忧,您替我照料几天可好?”蔺晨拱手一礼,“晨儿有些急事需亲自去办。”
“很重要?”这阵子各家当铺、古玩铺、字画铺发生的事情云初岳略有耳闻,知晓蔺晨身份的他,皱着眉问。
“嗯,所以我要亲自去办。云伯伯放心,今天正月初九,正月十二前我一定回来。”
“所以你下针让梅宗主睡上三天?”
“不,依着长苏的情况最好是睡上五天,但他脾气……三天是我与他都能接受的时间。”
“三天内你能赶回来?”
“他见不到我会闹脾气的。”
“那么晨儿要去哪里呢?”
“徐州!”
正月初十,上灯节。
徐州远郊农宅。
“我说花姑呀,大过年的,您就不能让我开心点吗?”杨珏莹靠在软榻上,手捧暖茶懒洋洋地道,“您一身本事藏着掖着有用吗?死了又不能带进棺材。”
“杨小姐,您说什么老身不明白。”花姑并不老,才过五十的她,面容姣好、风韵犹存,只是两只眼睛灰白一片。
“花姑不必明白。”杨珏莹嘻嘻一笑,素手一扬,抛丢出一只布袋子,“喏,这是您爱吃的炒豆子。”
“谢过杨小姐。不知杨小姐今日来所求何事?”花姑熟练地打开布袋,捏着几粒豆子就往嘴里丢。
“我爹刚收到消息,当年住在我家的那位长得像树一样、笑得像花一样的哥哥要从浔阳跑来看你,是那种很真诚的跑来。”杨珏莹甜甜一笑。
“怎么个真诚?”她虽然被软禁,但她有本事,这些本事足以让她在保命的同时,过上相对舒适的生活,而对于求上门的事,她也不会推脱,但会索取相应的好处。
“不用马,用跑的,够真诚吧。”
“用跑?那他要十来天才能到徐州。”
“不会啊,长得像树一样、笑得像花一样的哥哥很厉害,最慢明天早上就到了!”
“不可能。浔阳到这里马不停蹄也要三天。”
“怎么不可能,您不是见识过吗?”杨珏莹低声窃笑,“花姑,您难道忘记了,谁将您带来这里的?您的眉毛又是怎么没的?”
谁将您带来这里?我的眉毛?花姑打了冷颤,手中的布袋掉落在地上,滚着糖粉的各色豆子滚了一地。
“沐,沐公子?”花姑颤声问,“他,他……”
“嗯,就是拔掉您眉毛、烧掉您头发的沐公子!”杨珏莹笑眯眯地道。
“杨小姐,我这些年也为你做了不少事,你忍心看我遭罪吗?”花姑轻叹一声道。
“那就帮我看看这些物品的真假。”语毕,示意婢子将随身带来的物品交至花姑手上。
“杨小姐,我老了,没办法通过嗅味来鉴别字画古玩的真假。”花姑摸着手中的卷轴、淡淡地道。
“我就说嘛,您不会知道的,长得像树一样、笑得像花一样的哥哥还不信。哼,这回是我赢了。丁香我们走。”杨珏莹朝身后的婢子看了眼,冷哼一声。
花姑没动,既没说上一句客套话,也没起身相送。待脚步声消失,她扬起下颚,用力嗅了嗅,在确定屋内的胭脂味淡去后才起身进了里屋,麻利地从床榻下拖出一只木匣子,抱在怀中摸索着,从中掏出一只瓷瓶。可还没等她有下一步动作,她手中的瓶子和床榻下拖出的木匣子就被人夺去了。
“什么人!”花姑本能地出手抢夺,可来人横出一脚将她绊倒在地,并在她触地的刹那间给了她一手肘,两个连贯动作一气呵成,且来人把分寸拿捏得很好,花姑并没有晕厥,只是瘫倒在地,失去了力气。
“把它们还给我。”花姑抓着蔺晨的衣袂,急急地道,“求求你,把它们还给我。”
蔺晨阴着脸,翻出一枚银针,恰在此时,只听“噗”,一枚铜币打在了花姑的后颈,花姑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多事。”蔺晨回头看了一眼,但见杨仲铭憨笑地看着他,遂低骂一声,别过脸去。
“阿晨,别来无恙?”杨仲铭拱手一礼,笑问。
蔺晨抱着木匣淡淡地道:“既然来了,和我一起找找花姑藏的其他宝贝吧。”
“这种事何劳你我动手?找工匠把这屋子拆了,什么秘密都藏不下了。”
“呃……”蔺晨嘴角抽了抽,瞅了眼躺在地上的花姑,扯下她腰间挂着的香囊,低声道,“行,房子交给你拆,花姑交给徐州的江左盟堂口。我还有事要忙,回头找你喝酒。”
“蔺晨,你真的会找我喝酒吗?”杨仲铭闪身拦住了蔺晨的去向,认真地问,“或者说,永远是回头……”
“来年我要去东瀛,船就那么大,找我喝酒很容易。”蔺晨黠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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