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里这么混乱，谁也没看清他扔的是什么。
大家还以为有个神经病在发酒疯，直到有人头顶胸口顶着人民币才大呼：“天上掉钱了！”
就这么一句话，几乎顷刻间就混做一团，不管有钱的没钱的下意识就去抓人民币。
魏小江就站在朋克摇滚的灯下，把手里的近三万人民币，撒了个干干净净。
钱漫天飞舞，尖叫声此起彼伏。
顾绍慕单手插兜，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看着他，眉目格外的复杂。
只见魏小江醉了似的，朝他勾手。
顾绍慕就跟中蛊一样绕开人往前走，走到魏小江站的桌子边，被魏小江勒住脖子。
魏小江邪肆一笑，就俯身亲下来，红唇落在顾绍慕唇上。
周遭的空气中弥漫着疯狂的因子，整个混乱的场次已经没有了秩序。
顾绍慕只觉得脑子里如绽放烟花，炸得他神魂颠倒。
全世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
而后魏小江热热的吻，突然消失。
顾绍慕也跟着一起灰飞烟灭。
“把我送回家！”魏小江扶着顾绍慕的肩膀从桌上跳下来，“我要回家！”
顾绍慕尚且在余味中，但现场实在太乱他怕人出事，或者干出点出格的事情，只能半搂着他的腰赶紧从人群中抽身而去。
club外头的夜风吹散了魏小江的疯狂，也吹醒了顾绍慕。
喝了酒不能开车，顾绍慕打了两车将人推搡进去，魏小江报了个地址，顾绍慕一语不发，面容落在阴影中，眼睛一直盯着他。
灯光从车窗外面闪过，江牧云起伏波澜的侧脸宛若雕像般性感迷人。
顾绍慕再也把持不住，一把将他拽到大腿边，再度吻住他的脸。
前面的司机只听到后面闷哼一声，再从后视镜看，画面不堪入目，轻咳一声，油门踩得飞起。前面的司机只听到后面闷哼一声，再从后视镜看，画面不堪入目，轻咳一声，油门踩得飞起。
抵达的时候，魏小江被吻得七荤八素，他下了车，靠在墙边见顾绍慕跟出车来，清醒地道：“你滚吧。你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快从我眼前消失。”
说完麻利儿往回走。
顾绍慕则不近不远地跟着他，等上了楼看到楼道里的垃圾、乱七八糟的旧床板，才皱眉：“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魏小江从兜里摸出钥匙，敞开门，一唱三叹地道：“我又不是千金大少爷，我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被狗咬被虾戏，命歹啊！”
顾绍慕将人推进去，忍着不适扫了一眼居住环境，看上去还算整洁干净才将门关上，进了屋子直接把人扑上了床，二话不说开始啃他的后颈。
江牧云今晚勾了他一整晚，他也忍够一晚上，再不爆发就要炸了。
魏小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翻身将顾绍慕压在底下，双腿跨在他的腰上——压了半天，他才恍恍惚惚地说：“靠，差点出事！”
又赶紧翻身下床，拖过一张椅子坐下，“冷静下冷静下。”
“你干嘛？”
顾绍慕躺在床上，说实话刚才那劲道他实在是想想就够味。
魏小江道：“你别以为，你把我带出去见了下你朋友，咱俩的关系能好点儿。不行的兄弟。”
“那你要如何？”
顾绍慕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烦躁地问，“而且你今天不是很开心吗？”
甚至都开心得忘形发疯。
魏小江道：“你奶奶呢？你爸爸呢？我妈妈呢？你总不至于让我以后去解释吧？这不合理。”
“你刚才跟我朋友说，我是你的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是否合理？”顾绍慕反问。
“我喝多了，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魏小江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手指在桌面上打着鼓点，一下一下一下，似乎敲在顾绍慕的心里。
“不记得了？那你也不记得让我用嘴帮你？嗯？”
顾绍慕猛地站起来，拎小鸡似的将坐着的男人拽起来，“你满足了，现在是不是轮到我？”
魏小江反手就是一巴掌——轻轻落到顾绍慕的脸上，垂眉耷眼的问：“绍慕，你是真的喜欢我？我怎么半点看不出来呢？你跟朋友说，我是你便宜哥哥？嗯？在你心里，从来都是这么看我的是吗？”
顾绍慕心里那叫一个气，恨不得把他妈的高政拎过来给江牧云跪下，“这些年没说过，那是以……”
“绍慕，你是想要我跟你上床呢？还是想要我这个人？”魏小江摸着他的下巴问。
顾绍慕烦躁地道：“江牧云，我的忍耐和容忍都是有限的，你不要逼……”
话没说完，江牧云的脸忽然猛地放大，双唇相碰。
今晚的不知道第几个吻。
魏小江的吻技，可是真枪实干出来的厉害，他把顾绍慕当成女人，十八般武艺全用上了，最后被顾绍慕忍无可忍压在墙上。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顾绍慕的眼睛盯着他泛红的唇，没说话。
“你搞定你家里人，我让你上一次。”“你搞定你家里人，我让你上一次。”
魏小江手指按在他唇上，凑上去再亲了一下，挑眉，“如何？”
“如果不呢？我一样可以上你。”
顾绍慕冷冷地道。“你以为我真要动手，你反抗得了？”
“你说的没错，你真的对我动手我反抗不了。但是，然后呢？”魏小江退开，“你考虑下。”
他继续拉过椅子坐下，“你很清楚我要的，去不去在于你自己。”
顾绍慕没说话，静静地站着。
魏小江好一会儿才又道：“其实，你换个人也不是不可以，上个酒吧随便找个小男孩儿，不是满大街的嘛？或者实在是不行，亮出你顾大少爷的身份，就算不为了你这个人，也有人为了你的钱傍上你。何必跟我过不去呢？”
顾绍慕扫他一眼，眉目沉沉，“如果我非你不可呢？”
魏小江道：“那就照着我说的去办，多简单，你要欲望，我给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轮到你还我爱情了。”
说完他自己都不信似的笑了一下，“爱情，多么可笑的词汇。”
“可笑吗？”顾绍慕道，“你不是这么想要？”
魏小江肯定滴道：“对，这很重要。顾绍慕，这很重要，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最后，顾绍慕还是走了。
爱情，那是什么东西？
他还是需要去好好想想。
魏小江累得要死，扑在床上。
汉谟拉比问他：“顾绍慕怎么能真的走了？我以为他又要……咳咳。”
“你满脑子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
魏小江有气无力地问，“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我明白了，顾绍慕是真的喜欢江牧云。”
“那不是吗？一开始我就说了，原故事里，他因为江牧云出走满世界找他，所以说到底，他对江牧云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厚。还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哎。”
魏小江想想顾绍慕这头狼狗变成植物人挺尸的画面，逗趣地道：“我要是江牧云，知道他变成植物人，我就把他给的旧衣服旧裤子给他套回去，再找个更帅的，直接气死他。”
“……幼稚。”
魏小江道：“呵呵，幼稚如何？我魏小江确保自己活着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哪像这些人，好好的日子不过，净瞎折腾。”
“你的开心是建立在别人不开心基础上的，你觉得这很厉害？”
“没人跟我说啊，没人跟我说我就不知道。我只管我自己活得潇洒，其他人，爱谁谁。”
魏小江没心没肺、自私自利地说完这话，呼呼大睡。
第二天中午时分，魏小江头晕脑胀地起来洗澡。
刚收拾完，就收到江牧云妈妈江萍的夺命连环call。
他皱眉，心道，顾绍慕的行动力未免有点厉害啊！江萍不是来追杀自己的吧？啧。
“牧云，今天有空吗？”江萍的声音倒是和和气气，完全不像是出了事儿的模样。“牧云，今天有空吗？”江萍的声音倒是和和气气，完全不像是出了事儿的模样。
“怎么说？”魏小江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几口。
“奶奶约了个女孩子，想让你见见。”江萍的语气听起来居然有点儿开心，“还特地找到我，跟我说了家世背景，真的是不错，配你绰绰有余。”
“……”
魏小江正想说什么玩意儿，又听江萍道，“长得也好看，美女。”
魏小江呵呵一笑，“是吗？相亲吗？”
“就今天吃晚饭，在酒店，你赶紧收拾下啊！换一件干净的衣服——算了，要么我带件衬衣去酒店跟你回合，到时候换上，你平时的穿法真的不行。”
江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心情好，说话的口吻都轻快了许多。
“哎你好好表现表现，万一成了，你做个上门女婿，以后有前途！”
“……”
魏小江正想说算了吧，万一顾绍慕知道，真炸了咋办？
这玩意儿得循序渐进。
可江萍下一句话把魏小江勾住了，她说：“不过奶奶给绍慕安排的女孩儿更有出息，海龟回来的正经三代豪门小公主，哎，你是高攀不上了。”
“见过了？”魏小江问。
江萍道：“没有，今天跟你那个一起。不过绍慕可能不乐意，奶奶准备骗过去。”
“……”
魏小江震惊，顾家老太太有点意思，明知道他们兄弟这样，居然还敢安排在一起相亲？
明摆着要把两个有情人活生生拆散，还仗着自己心脏病不怕兄弟俩炸锅是吧。
魏小江语气和缓地道：“行吧，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到时候去。”
“记得弄头发，收拾下再来！哎，我怎么就生了你这种不成器的儿子呢？”江萍叨叨道，“我这辈子也指望不上你发家致富让我享几天清福了，你自己能傍就傍吧。”
“……”
这叫什么话。
过了会儿，魏小江收到五星级酒店的名称和时间，他琢磨了下，这事儿是不是要先跟顾绍慕通个气儿呢？
转念一想，为什么要通气？
反正顾家老太太最后只能让他去摆平，江牧云出面，不管说什么都是有问题的。
魏小江摇头，想到晚上的滑稽相亲，再想想顾绍慕到时候的反应，他就能笑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