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手握断刀直接往下一砍,魏小江想,完了这破世界难道还要再来一遍?
他猛地闭上眼,但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有一热乎乎的东西掉在自己身上,他睁开眼看去,黑衣人腹部中剑,双目圆瞪,伤口还有剑尖,血顺着剑滴下来。
冷兵器从人体肉身中抽出的声音划过,黑衣人被人踢开。
子渊上前将微愣的长平扶起,“没受伤吧?”
魏小江此刻心情很微妙,毕竟刚才真的可能会出事,他刚要说话,却忽然见一把断刀飞来,他本能地猛力推开子渊。
那把刀就直直从他的上臂处飞过,叮的一声嵌进身后的树干上。
一阵热辣的疼痛从手臂上传递到周身,魏小江咬牙捂住伤口,却见子渊浑身冷意地护着他,随手一抛,手中长剑腾空飞去,直插黑衣人的胸口。
另一边几个侍卫颤抖,也将来人全部灭口。一人前来禀报:“殿下,六人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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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渊扶着魏小江坐到树干底下,随手撕扯了下自己的袖口,快速为他包扎,冷沉着声音下令:“毁尸灭迹。”
“是。”
魏小江疼得太阳穴冷汗直冒,却想找点话说分分神,“是皇帝派来的人吗?”
“是,一人身上搜出了令牌。”子渊跪在他跟前,将拂袖为他擦去额上的汗珠,“不知是否还有后手,是我疏忽了,原以为他们会在夜里动手,谁知胆大包天竟敢在青天白日袭来。”
“夜里?”
魏小江心道,所以你才要跟我睡在一起?这是变相保护我?
子渊皱着眉,丝毫没有刚才的霸道之气,眉眼之间皆是心疼与关切,“没事,我会守着你,只要我在,没人能动你。”
话音刚落下,便见一个侍卫将失惊飞出去的马车拽了回来,那马还在打响鼻,躁动不安。
侍卫见太子殿下跪在公子长平身侧,也是一愣。
子渊没动,极自然地道:“换一匹马。”
等收拾好,子渊扶着长平进入马车。
魏小江站在马车前望了一眼,其他人正将所有黑衣人堆在一起,燃起了一把火,他没钻进去,就这样看他们将人全部烧了。
子渊却道:“别看,污了你的眼。”
魏小江神色复杂地扭头看他,见他双眸平静地望着自己,“进去吧,我给你上药。”
进了马车,赶车的侍卫道:“殿下,小四小五皆受了些轻伤。”
“嗯,出了这片野林子,便找一户农户修整。”
“遵命。”
魏小江见他乖巧地跪在自己身侧,将包裹中的药取了出来,又要开解自己的衣服。
“我自己来吧。”魏小江将腰带解开,却冷不防动作大了点,拉扯到伤口,疼得闭眼。
子渊见状,心疼不已,“我来。”他按住长平的手,索性将衣服撕开,露出刚才随手包的伤口。
魏小江看一眼,皮开肉绽,约莫四五公分长,血肉一片,好在没有伤及骨头。
“金疮药触及伤口最是疼痛难忍,你抓住我的肩。”子渊将他另一只手搭在肩头,用干净的布条擦拭伤口。
光是如此,魏小江都已经受不住,直接拽住了他。
当金疮药倒上去的时候,魏小江痛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害怕真把子渊的肩给捏碎,撤回手一拳砸在马车厢上。
子渊只能快速将伤口处理好,换了一条布巾绑上去,等于一切落定,见他痛不欲生,才赶紧抱住他道:“长平,我定不叫你再受半分苦楚。”
魏小话长叹气,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滚滚热泪,“别哭了,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他心道,受伤的是老子,痛的是老子,老子还没哭,你大爷的哭个毛呢?
刚才你杀人不眨眼,现在你哭?玩反差萌?
“若往后遇上今日之事,你切莫在为我挡开,我宁肯自己受伤,也不要见你流血。”子渊情真意切地道。
魏小江翻一个白眼,心道:我也不想的,本能而已。
“不过你能救我,心里便是有我,我自会记在心中。”子渊又含泪抿唇笑了一下。
魏小江心道,你还真是会自己找戏。
眼下,他受了伤,也懒得和他争辩,就这么被他依偎着靠在马车里,一颠一颠地行进。
约莫两个时辰后,侍卫找到一家农户。
子渊先让长平换过沾了血迹的外衫,并叮嘱道:“忍一忍,别叫人知道你受了伤,便说我们兄弟是回乡探亲便可。”
魏小江点点头。
两人一起下车。
农户家里就一个老婆婆,见两个年轻公子接连踏下马车,一个还扶着另一个,便道:“这位公子可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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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江点点头。
子渊道:“有些寒症,不碍事。”
老婆婆道:“那往屋里歇歇脚,老身去给二位公子备些茶水。”
“有劳。”子渊扶着他进去坐下,自己四周查看一眼,又命侍卫销毁马车里的血衣,这才从迎面而来的老婆婆手中接过茶壶。
他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对老婆婆道:“老人家,我们今天一天未食,劳您准备些家常菜。”
老婆婆倒是点头:“我去准备,我去准备,银子便省了,你们在外面少不得用银子。”
几人一同吃过粗茶便饭,老婆婆给他们收拾了一间房。
进去之后,魏小江才躺下,他感觉今天失血过多,头重脚轻,脑子也晕晕乎乎的。
子渊抚他的额,“若是起热便麻烦了,长平,你觉得冷吗?”
“没事,不冷。”魏小江道,他现在感觉不出来冷热,只觉得难受。
子渊将他的外衣脱去,再将靴子拔下来放在一边,令他躺好,再命侍卫打了水来,为他擦拭一番才作罢。
“你也累了,早点睡吧。”魏小江张张嘴,早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粗糙沙哑的难听。
子渊吹灭了烛火,上床钻进被子,侧身抱着他,轻声唤他:“长平……长平……”
魏小江用完好的那条胳膊搂他,缓缓道:“别怕,死不了。”
子渊挪动了下身子,仰头亲亲他的耳垂,在他耳边呢喃道:“你一辈子都这样抱着我入眠可好?”
魏小江迷迷糊糊,听见最后那句“可好”,他反应相当迟钝地跟着道:“好。”
子渊又收紧了抱着他的手:“不要离开我可好?”
“好……”魏小江说完这个字,就晕乎着睡去了。
子渊听他沉稳的呼吸和心跳声,不住地亲吻他的脸颊和唇角,触碰他柔软的肌肤,幸福地像一个受到宠爱的孩子。
只是一想到今天的事情,夜色中他的眼眸一沉。
黎明时分,魏小江感觉自己冷得慌,浑身冰凉,从冷颤中惊醒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回事。
子渊紧紧拥着自己,似乎已经睡着了,却本能地贴住自己。
魏小江看到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他扯了扯给他也盖上,还来不及想太多,就晕睡了去。
第二天清晨醒来,魏小江闭着眼睛总觉得哪儿怪怪的,大腿外侧贴了个热乎乎的东西,他稀里糊涂的摸了一把。
然后就意识到,情况不太妙,他摸到了男人的……
靠!
魏小江几乎是触电般收回手,不过转念一想,都是男人,算了算了。
不过鉴于子渊的情况,他还是内心祈祷子渊没感觉到,可惜,天不遂人愿。
子渊蹭蹭他,呢喃道:“长平,我想你。”然后一只手磨磨唧唧地在被下面摸上长平的腿。
魏小江将他的手按住,声音格外低沉沙哑地道:“别动。”
子渊手是停了,可身子依旧蹭了蹭,
“……”
总觉得自己一大早被猥亵了,魏小江恨不得踹他下去。
但一想这里面的关系,他恶向胆边生,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只见子渊也猛地睁眼,“怎……怎么了?”
魏小江坏坏地俯身咬住他耳后的嫩肉,在他耳边轻声道:“抱着我。”
子渊伸长手臂圈住他,极体贴地将被子拉上来,又小心避开他受伤的手臂。
魏小江咬着他的耳垂,轻轻啃了了一口,见他浑身轻颤,有在耳孔处轻轻呼气,喃喃道:“子渊,你是不是觉得我生你的气了?”
子渊听他提起,昨日的委屈一下子提上心头,不一会儿眼里就蓄满泪水:“你昨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好害怕你不要我了。你明明对陌生人都笑得那么开心,还将红玉髓赠了人——也不见你随手给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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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江亲吻他的面颊,将泪水吻掉,见他晶莹剔透的双眸望着自己,还真的挺像个姑娘,可惜下面那玩意儿还挺着。
他道:“你算计我,你觉得我不会生气吗?”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子渊伸手触摸他近在眼前的脸孔,手指指尖停留在他的薄唇上,“你却只想回兴国,我不知道怎么办。”
魏小江道:“我去去便会回楚国。”
“可父皇都知道你我的私情,定不会放过你,若将你一人留在宫外,我不放心。”子渊道,“不若我陪你去了,再将你亲自带回宫中安置。”
魏小江道:“回宫?你父皇还能让我回宫?”
子渊忽然支吾了一下,别开眼睛,沉默了。
魏小江用大腿定在他那处,咬着他的耳垂,轻声问:“子渊,你不信任我吗?”
“不是的!”子渊忙不迭地反驳道,他主动亲吻长平的嘴角,“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害怕,怕你出事,怕你知道了,讨厌我,我不要你讨厌我!”
魏小江感觉这话里有话,继续循循善诱地问:“如今我们开诚布公,你不妨一次性告诉我,不然等我一点一点从别处知道,你以为我会好受?”
“不要,我不要你难受。我也不要你受到半分伤害。”子渊摸着他的后颈,往自己这里轻轻按下来,“你抱紧我,长平,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魏小江朝天翻个白眼心道: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