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半边身子压在子渊身上,“我想知道,长皇子这次出事,是不是你派人害的?”
“是。”子渊闭上眼眸,“对不起,长平……你不要怪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
魏小江心道,子敬死不死管我什么事?为什么要跟我对不起?
他看子渊的模样,唯恐自己责怪他,便又觉得好奇,“为什么跟我道歉?嗯?”他摸了摸子渊的眼,“别哭了,乖,告诉我好吗?”
子渊忽然睁开眼,直瞪瞪地看着他,转而问道:“若孟一云出了事,你会怨怪我吗?”
“这关孟一云什么事?”魏小江百思不得其解,手一顿,落在他光洁的额上。
子渊才启唇如数道来:“昌平小国派刺客谋害当朝皇子,刺客尽数招供,质子死,已成定局。”
他一边说,一边在观察长平,同时他也感觉到长平的身子僵了僵。
“长平,我知道你素来与孟一云交好。你是不是怪我心狠?”
魏小江只觉得浑身发冷,他近乎于敏锐地质疑道:“其实是你派人干的,嫁祸在昌平国刺客头上?”
子渊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可怜地望着长平,没再继续说下去。
魏小江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来,纵然如此,也只能继续连哄带骗的温柔道:“你应该告诉我全真相,我才能设身处地为你着想,不是吗?子渊?”
子渊被他柔声的语气和真诚的眼神给缓和了,但又道:“长平,你发誓你此生不会离开我,我才能和盘托出。”
发誓?行吧。
魏小江随口道:“我发誓,长平这一生都不离开子渊,如有违誓,天打雷劈。”
等一下……
说好的真爱呢?发誓的时候,都为什么不阻止下?
这小子,看来是真的干了太多坏事了。
“现在好了吗?嗯?”魏小江尽可能地亲昵问道。
子渊盯着他的唇,“这是我和昌平的合作。”
“合作?”
魏小江才反应过来,道:“你跟昌平国君的合作,牺牲掉一个孟一云,他们帮你杀害子敬——那你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子渊摇头,“什么好处都不用给,我合作的人是昌平国的太子。昌平国国君向父皇递请送回孟一云,太子恐他回去分薄恩宠……”
魏小江被打败了,厉害还是你小子厉害。
他脑袋埋在子渊的肩窝处,仔细想了想,孟一云那小年轻,没事走个路都连蹦带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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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之前,他还说要给他带点儿花酒喝。
他再度睁开眼,最后确认道:“是昌平太子来寻的你?还是你……”
子渊伸手摸在长平的后脑勺,轻轻地抚摸着,“是我。昌平国国君递请的册子,先经我的手,半月后才抵父皇手中。”
话既然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他既没有闪避也没有否认。
“所以孟一云已经死了?”魏小江不确定地问道。
“已经收监,子敬死,他死。子敬活,他亦要死。”
“而你是不可能让子敬活着的对吗?”
“是。”
魏小江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一个十七岁男孩儿,而是一头不声不响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子敬与我,只能活下去一个人,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子渊伤感而难过地道,“从我母后被害那日开始,我就明白了此中道理。儿时不懂这些,以为出生皇家便是人之大幸,实则人之大不幸。”
魏小江没从长平的记忆中找到这些,但看他的模样,应该不是说谎。
过了会儿,魏小江才问:“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夺你父皇的权?”
子渊也没有再推拒,而是认真地道:“原也是再等上几年,子敬一死,天下便是我的。”
他的手指捏住长平的耳,轻轻说:“但我一日不掌权,便一日无法决定你的去留。你生辰宴后,父皇要将飞凤许配给你,又要护你回兴国。我便与他谈判,指明你是我的人,父皇说……”
他又沉默许久没出声。
“说什么?”魏小江抬起头揉搓他的面孔,“怎么?还要对我有所隐瞒?”
“没有。”
子渊回应他的动作,亲吻他的掌心,“父皇说,要我先娶太子妃,生下一儿半女。我不同意,他便提到他也绝非我一个子嗣……”
子渊说到此处,眸光一闪,“既如此,便早些动手罢。”
说完此话,他抬头主动吻长平的唇,见他没有推开自己,便越发用力地亲吻他。
魏小江任他吻着,脑子里在左右搏击:
理智地想一想,能理解子渊的处境,身为太子,的确危机四伏,皇宫深不可测,父亲不能信任、长兄不能信任、母后死得早、妹妹还年幼……
但是转念一想,我他妈为什么要理智地想?
如此一来,他一用力咬破了子渊的唇角。
子渊吃痛,但依旧不放开他,继续闭着眼睛疯狂亲他,这是他多日来第一次距离长平这么近,他不想又失去了这份温存。
魏小江又咬了他一下,才见他泪光闪闪地退开。
“疼吗?”
“疼……”子渊娇弱地往他怀里蹭。
魏小江舔了一下那处伤口,只见子渊更是动情。
“知道我为什么咬你吗?”
“不知。”子渊又抬眸看他,依旧是那一副低低怯怯的表情,“你讨厌了我吗?长平?”
话虽如此,手却抱着他不让他离开自己半分。
“你将人人都当做你手中的棋子吗?我也是这其中一枚。那在你眼里,有谁值得信任?”
“你。”子渊害怕地道,“长平,我没有将你当做我手中的棋子,你是我的心爱之人,我不许你这样说你自己。”
魏小江心道:得了吧!
好一会儿,魏小江才又问:“那现在你怎么打算的?把我送回兴国?你自己呢?跟着走?你的替身在皇宫里假扮你,你觉得他不会被发现?”
子渊又习惯性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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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江现在通过重复测试明白,这小子只要沉默,就是卡在当讲不当讲的关键时刻。
他咂摸了下,放缓了语调道:“如果我不知道这些,那我怎么知道,接下去我们是危险还是安全?而你又是否安全呢?如果你出了事……我也会担心,不是吗?”
“我知道。”子渊扯起嘴角,感觉自己明确被长平关心着,这份热切令他欣喜满怀,“不过,我若是告诉你我的计划,你会不开心的。”
就他妈知道有计划。
魏小江恨不得用腿压断他的子孙根,他用唇抵着他的耳,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瞒着我,我才会不开心,你告诉我,我们商量着行动。不好吗?”
“你会听我的吗?”子渊不确定且不安的问。
“会啊。”魏小江在他耳边呢喃,“我会听你的,你告诉我好吗?”
“我想过一日便将你悄悄带回京城。”子渊终于将话说出口。
魏小江瞪了下眼睛,差点吃人——搞半天,老子出来楚国三日游,游完就要打道回府?
“那你原本是准备,不告诉我,就将我带回去吗?”
子渊没回答,只是耳朵红得要滴血。
用脚都可以猜到,这小子就是准备这么干的。
魏小江用力拽了下他的耳尖,看他抽疼才道:“以后不许这么自主做主张,知道吗?”
“知道了。”子渊乖乖道,“你放开我的耳朵,疼。”
“知道疼就长记性。”
“嗯。”
魏小江继续问:“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兴国目前情况如何,你知道吗?现在我们打道回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能先提前跟我知会一声吗?”
子渊如实道来:“兴国内乱,皇帝将死,几个亲王蠢蠢欲动,太子未必可掌权,你若是回去,没有楚国的庇佑,也是死路一条;若是有楚国强兵护送,或许有所转机,但要登上皇位,必然时日长久。”
魏小江想到了孟一云,他道:“继续。”
“回了京城,我将你妥善安顿,我进宫替换影卫。子敬死后,十日有余,不出意外,父皇病重,将命我监国。”
子渊一一细致道,“而你已经死在宫外,父皇必不会察觉。”
“病重?”
魏小江寻思来寻思去,“所以你不仅对子敬下手,还对你父皇下手?”
子渊点头,却也神情悲哀地道:“他以为我羽翼未丰,既以你要挟我的太子之位,那我也不必再顾忌父子情重。若我不是嫡子,他恐怕也未必看重我。他最为属意的,也从来不是我。他不过是在等我和子敬谁能拔得头筹。”
他拱了拱身子,“我从来都一无所有,只有你,长平,你不要讨厌我。”
魏小江感觉问得差不多了,本想问完就把人丢下床,现在想想,可能还有利用的余地,伸长手臂环抱住他:“子渊,若是你能救了孟一云,或我可以原谅你戏弄我。”
“真的吗?!”子渊眼眸放光,但立刻愁闷难当,“可是他不死的话……我无法向昌平太子交代。”
魏小江淡淡道:“你有办法的,不是吗?”
“我……”子渊为难地蹙眉,良久才道,“如果我们今日启程回京城,我命人换下孟一云,或可来得及。”
他第一次在长平面前露出狡黠的一面,似一个想出了答案的聪明小孩儿等待家长的夸赞般。
“如此这般,可以吗?长平?如果我能救下孟一云,你真的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不再冷落我吗?”
魏小江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勉强能入眼的微笑:“那就看你,能不能真的把人救下了。”
子渊开心地拥他,“一定能救下的。长平,你给我一次好吗?”
“……”
年轻人到底是气盛,在这节骨眼还有这心情。
魏小江翻过身去,“白日宣淫到底不合时宜,下次吧。”
“……”
子渊一脸沮丧而又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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