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泽本就躲在内殿偷听老皇帝和裴仪等人说话,此刻见情势“不错”,他立马从内殿走了出来,摆出一脸怒不可遏的神情道:“裴大人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威胁陛下吗?!”
顾长泽一面说着,一面就扶住了老皇帝——似乎他是全心全意在为老皇帝打算,像极了一个明明不懂朝政却又忍不住为老皇帝强出头的愚蠢真心人。
霍渊一把将裴仪护到身后,悲愤又轻蔑地呵斥道:“你一个面首又何资格对一个朝廷功臣大呼小叫?!后宫不得干政,妃嫔尚且知道皇帝议政她们不能在场,你一个男人难道还比一个妇人都不如——还是说你本就是想趁机乱我朝纲?!”
老皇帝只觉一股怒气直往头顶上涌,逼得他眼睛都一阵一阵发黑。
他任由顾长泽在身侧扶着他,抬起手指着霍渊,气得声音都在发颤:“你……”这个孽障安敢在朕面前放肆!朕的枕边人岂能受你羞辱?!
然而,后面的话并未来得及说出口,老皇帝只说了一个“你”字,就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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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顾长泽尖叫一声,立马要扶住这个直挺挺往后倒的老男人。
霍渊脸色大变,直接冲上去一把扶住了老皇帝,怒瞪着顾长泽道:“滚开!”
顾长泽一副气到手抖的模样,缠着嗓音道:“你竟敢……谋害陛下……嗷!!!”
裴仪直接上前一脚就踹在了顾长泽心窝子上,直把这男人踹飞了两米远。
她阴恻恻地道:“你只管喊,本官不介意范言直谏——替陛下收拾了你这个惑乱君心的面首!”
顾长泽捂住生疼的胸口,一股腥甜顿时涌到了喉间,想要说话却只感到了一阵骨碎一般的疼。
这该死的裴三郎下手真的太狠了,着实可恶!
顾长泽正这般想着,却见裴仪大步走到他面前,接着用一条铁鞭子直接绑了他,然后还往他嘴里塞了团帕子。
“唔唔唔!!”
顾长泽气得要命,想要发声,可嘴里堵着东西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那帕子很一大团,压着他的舌头,把整个嘴巴都塞得满满的,他想要用舌头把帕子顶出来都不可能。
裴仪料理完了顾长泽,这才回身走过去与霍渊一起将老皇帝抬进了内殿的床上。
“现在不宜请太医,只能由我亲自为陛下看诊了。”裴仪很沉着地快速解释道。
霍渊自然明白裴仪的考量。
他们进宫没多久,老皇帝就直接倒下了,若是此刻再宣召太医到场,众人七嘴八舌,指不定他们就背上一个谋害皇帝的罪名。
可是,他家三郎的医术行吗?
这个疑问刚到了嘴边,霍渊自个儿却醒过神来了:梵音显然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虽然先前梵音说了医术不精,但显然只是托词。
霍渊心情顿时变得很微妙。
他痴痴打量着面前的裴家三郎,觉得他这心上人就跟个谜一样,越了解就越叫人惊喜。
裴仪忙活了一阵子,眉头越皱越紧。
霍渊见状不对,低声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裴仪脸色沉沉。
若是一般的晕厥,她很容易就让人醒了。
可老皇帝今日这般情况显然不是一般的气晕之状。
她从床边站起身来,沉着脸色快速走到了外殿。
顾长泽只觉得像是有一阵风从自己身后扫了过来,紧接着他就感到背后一阵剧痛,整个人直接被从后踹得趴倒在地,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
“唔……”
偏生他嘴里塞着帕子,竟是连呼痛都不能。
他一抬头,就见裴仪站在他面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这人冷冷地问他:“陛下平时服用的丹药在哪里?”
顾长泽面色一变,接着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裴仪哂笑道:“顾郎君,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
顾长泽莫名感到背上一凉,他还想再做作一番,结果裴仪直接转身又进了内殿,竟是理都不理他一下。
霍渊在内殿将这些动静听得清清楚楚,一见裴仪回来了,便低声问道:“我父皇竟是在服丹药吗?”
历朝历代的帝王几乎没一个对丹药不感兴趣的,个个都巴望着长生。
只是,稍稍翻阅史书便知丹药从来都没有让人长生的功效——反而怕是能让人短寿。
裴仪一面给老皇帝施针,一面沉着地道:“我本来也只是推断而已,可看顾长泽那副做贼心虚之样,陛下服丹药这件事儿是没得跑了。”
霍渊心头一沉,沉默地在一旁观看不再问话。
施针完毕,裴仪道:“殿下,你到外殿呆着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够了。”
霍渊当即按住裴仪的手,很恳切地道:“我跟你一起在这儿。”我绝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对付这个阴晴不定的冷心帝王。
裴仪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殿下,陛下如今看到我必定生气,他再一看到你肯定更为生气。我俩要是一起坐在这儿,陛下的愤怒就是双倍,他可能方一醒过来就又气晕过去了。”
霍渊嘴角抽了抽。
好吧,这解释十分强大,他无从反驳。
但胸口总觉得中了一箭是怎么回事?
霍渊收回了自己的手,默默起身走到了外殿。
顾长泽因为手脚被缚,趴在地上之后根本没法爬起来,所以此刻仍旧保持那个狗吃屎的状态趴在地上,看着实在是狼狈极了。
他现在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就拼命挪动身体,生怕是裴仪来了又要踹他一脚。
霍渊看他在地上挣扎着就跟条蛆虫似的,顿时觉得又解气又恶心。
内殿里。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老皇帝终于悠悠转醒。
他睁开浑浊的双眼,迟缓地朝四周看了看,结果一眼就只看到裴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