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摊子前,一个汉子仰面躺倒,青白的肠子流了一地,鹰眼圆睁,已是气绝身亡。
铁柱慌忙抽出佩刀,指着张屠户道:
“先放下刀。”
“好,好,刀爷来了就好。我,我这就放下。”
张屠户如释重负,紧忙放下杀猪刀。
此时小刀已经蹲下,开始检查尸体的伤口。
这一刻,小刀一双眼眸芒光凝聚,汇而不散,如同锋利的利刃,悍然出鞘,英气勃发!
看到小刀如此英姿勃发,张晚晴目不暇接,死死的盯着小刀,生怕错过一个表情,一个眼神。
在她眼中,这一刻认真起来的小刀,比起平时更加的让人怦然心动。
“死者身中十二刀,其中致命一刀,破腹断肠!
这一刀伤口长一尺,深六寸,左宽右窄,瞬间破皮切肉,应该是大漠刀法血杀九连环的第七式。
伤痕可以辨析,凶器为金环马刀,属大漠马贼一窝蜂特有武器,因此,凶手并非张屠户。”
几句话便洗脱了张屠户的冤名。
众人听到小刀的叙述,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是张屠户就好,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邻居,谁也不想看到他出事。
张屠户一个雄赳赳的壮汉,竟然红了眼圈,道:
“我就说不是我杀的,是他跑到我这里然后就死了,那杀千刀的,是想栽赃嫁祸啊。”
小刀双眼不停巡视尸体,伸手触摸一下地上的血迹,看看远方。
回身扫了铁柱一眼,长臂一指,凝声道:
“那边,一百二十丈以内,给我查!”
铁柱点头心领神会,立马闪身出了现场,去查看情况。
而后,小刀开始由上到下,详细检查尸体。
“死者,身上皮肉结实,年纪应该三十出头,高六尺七寸,皮肤白皙,相貌外观为中原人士……”
“死者,虎口有茧,肌肉健硕,骨骼坚韧,应该常年习武……”
这一刻的小刀,性情坚毅,出言果断,双眼如炬,气势凛然。
这才是那个镇守银城,震慑马贼,令其不敢靠近银城三十里的夺命捕快!
“死者,中了十二刀,还能奔跑百丈,耐力惊人。身上旧伤疤数道,很多都是致命伤,看来是一个刀口舔血的江湖人士,心志坚韧,经历过很多血斗……”
“死者,身上衣袍看似普通,可实际衣料上乘,乃杭州墨锦所制。脚下更是丰源千底暗纹马靴,这一身衣衫鞋子,至少价值四十两纹银,绝非贫苦江湖人士。此人来历不凡,不差银钱……”
随着小刀的探查分析,死者的一切,渐渐的越发清晰!
“银袋竟然没有丢,足足纹银过百,看来并非是杀人越货了……”
小刀搜出一个银袋,掂量了一下,查看之后,就手收入怀中。
他继续探查,突然,在那尸体的内衣口袋之中,取出一个令牌!
一块非金非银巴掌大小的金属令牌。
入手颇沉,一面浮刻“捕星司”,一面雕着“苍鹰”小字。
看到这个令牌,小刀皱眉,有种不不详的预感在心中荡然而生——
“看来银城要多事了!”
这令牌样式,小刀从未见过。
沉吟着,司,应属某种组织,而“苍鹰”该是死者身份。只是,仅凭这“苍鹰”二字,是不可能查到死者身份的。
除了这些,尸体怀中,一包肉干引起小刀注意。
肉干好像以某种药材佐炼而成,一片片十分的粗糙。
小刀拿起来闻一闻,心中有了大概,便想张嘴品尝,可未到嘴边,便被张晚晴打落。
“什么你都吃,就不怕毒死么。”张晚晴嗔怪道。
小刀平时为人随和阳光,可办案时,却立马换了一个人。
查案被打断,心生不悦,当即扭头侧眸,目光如箭,直指张晚晴。
只是一眼,目光冰冷,竟使得张晚晴娇躯一抖,不敢再有言语。
周围更是屏声静气,张晚晴亦是第一次见小刀办案如此模样。
夺人的气势,配着俊朗容颜,她竟首次发现小刀这更加迷人的一幕。
人如美玉,气如利刃,锋芒毕露,冷酷迷人。
张晚晴顿时心如鹿撞,粉拳紧握,昔日的纠缠,只是偏执于金玉外表,显得无知可笑。而此刻,才真正的发现这动人内涵。原来,这铭刻于心的心动仅仅需要一瞬间。
只需一眼,便再难忘。
此时,铁柱匆忙跑了回来,禀告道:
“头!查到了,死者三天前落脚在来福客栈,随身带着一只鹰。客栈掌柜说,此人落脚后,不曾与人来往,只在街头训鹰卖艺。”
小刀闻言微微点头,面上冷笑。
那肉干果然是兽肉,特殊炼制,用了药,专门用来喂鹰的。
卖艺?卖艺三年,也赚不来这一身衣衫的银钱。
此起命案,非杀人越货,死者来历神秘,事情没那么简单。
鹰,也定非寻常之物,又未在主人身边,应该是传信飞走,日后怕是要多事了。
这时王英带着杂役赶着牛车到此,小刀手一挥:
“收敛尸体,送往义庄。”
一张白布覆上,也难掩血腥之气。
王英说道:“头,我们还去吗?”
小刀回答道:“走,过去看看,好几天没有看到刘老了!”